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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做的只是用尽‘冯唐’这块材料”

2013年03月23日08:10    来源:广州日报    手机看新闻

图片:gettyimages

《北京,北京》

《活着活着就老了》

《十八岁给我一个姑娘》

  冯唐:男,1971年生于北京。1998年,获协和医科大学妇科医学博士学位。2004年,获美国艾默里大学MBA学位。2005年至2008年,麦肯锡咨询公司全球董事合伙人。2012年,任大型国企CEO。古器物爱好者。已出版著作:长篇小说《万物生长》、《十八岁给我一个姑娘》、《北京,北京》等。

  冯唐新作《天下卵》出版 风骚腥鲜描述权力故事

  日前,冯唐“子不语”三部曲的第二部《天下卵》由花城出版社推出,本书一出版即受广泛关注。冯唐被《人民文学》评选为未来大家top20;李银河称赞王小波第一,冯唐第二。新书上架之际,冯唐接受了记者的采访。

  采写及图(除署名外) 记者 吴波

  与高晓松饮酒侃出的新作:

  “男人,要得势,先要去势”

  《天下卵》充分展现了冯唐的汉语才华。从谋篇布局到语言,字里行间血脉贲张,一针见血,有着七分众人皆醉我独醒的狂浪,且留三分似醉似醒的模糊于读者。据冯唐自己透露,这个故事梗概是被高晓松拉到啤酒屋神侃两次侃出来的,一个说要拍成电影,一个说要写成小说。现在小说出来了,不知电影何时有。

  冯唐说,“这是有关权力的书。实则包罗万象,权力、情欲、金钱、历史、武侠、悬疑、科幻、奇幻、战争、冒险、同性、幽默、讽喻、留白。”

  《天下卵》,冯唐用一句话做了定论:“……男人,要得势,先要去势。”内容是一个以阉割男人为职业的家族,靠祖孙三代的努力,得到权位的故事。冯唐的文字依旧保持着风骚腥鲜的个性。笔头肆无忌惮,有时狠辣刁钻,针砭时弊,直陈人性劣根;有时如泣如诉,轻描慢拢,细摹人情冷暖。有些则事无巨细地写出来,细节到如临现场;有些又惜字如金,不肯多言,如写到欲效吕不韦事,利用家中美妾谋国时,只用八个字:“一灯如豆,一妾如花”,精简妙绝。

  回应“王小波第一,冯唐第二”

  不妄自尊大也不妄自菲薄

  王小波夫人李银河在2012年12月的微博上盛赞说:“私心里还是觉得当代写作者中王小波第一,冯唐第二。”而冯唐接受采访回应说:“我想起我心目中曾经的文字英雄:阿城、王小波、王朔,亨利·米勒、劳伦斯等等,我掂量了一下我出版了的八九本书,我没觉得不可比。”冯唐的大言不惭激起了不少人的反弹,有网友刻薄地说:“私以为王小波和冯唐之间隔着几百个柴静。”

  接受本报采访,冯唐就此回应,“我觉得这事是这样,不能妄自尊大也不能妄自菲薄。现在这些作家,不一定比上一辈差多少、也不一定比下一辈强多少,还是要比较公允地来看。以前我也有这种误区,因为早期都读‘五四’那时候的中文,比如梁实秋、林语堂、周作人、周树人这些,当时老觉得这些人明显比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余华、苏童、格非强。现在我想想觉得不一定呢,再过两三百年看中文创作,你想想‘五四’那些人有几个立得住的长篇呢,《围城》外,再数数不出来了。我估计《家》《春》《秋》以后初中生没人看的。我觉得以后有文艺范儿的可能还看看格非、余华、苏童啊,比如(王)小波、阿城、王朔早期一些东西,其实总体水平比‘五四’那些还稍强一点。”

  生活在边缘,思考在高处,表达在当下。我对于人生没有终极目标,我做的只是用尽“冯唐”这块材料。——冯唐

  对话冯唐:

  文学的确有一条金线

  广州日报:你说过“一个好小说除了文字之外,一定改变人的人生观和世界观”,那么《天下卵》为读者展示了怎样的一个世界?

  冯唐:《天下卵》展示的世界以及对某个个体的三观的冲击,只能通过阅读《天下卵》原文而获得,如果我有更简洁的方法总结,我就不写《天下卵》了。

  广州日报:这本书的封底写道“或许冯唐的奥妙只在一句话,一个小细节,或许就在他全部的率性天然里” ,在《天下卵》里让你印象深刻的小细节是什么?

  冯唐:太多了,三页之内,必有芳草。

  学医八年是练习素描人类的八年

  广州日报:关于权力你的结论是“男人,要得势,先要去势”,那么在现实中,权力对你来说诱惑力有多大?你是如何谋得自我命运和世界关系的控制权的?又是如何在权力的世界里保持清醒的?

  冯唐:在现实世界里,我用出离心来警惕权力对于我发出的诱惑。我不想控制世界,我是个作家,我的主要任务是挖掘人性的万千表现和真相。

  广州日报:医学、企业高管的经历对你的创作有何影响?从哪一刻开始决定走上文学创作之路?

  冯唐:在医学院,先学大体解剖,再学神经解剖。过了才半年,上第一堂内科学的时候,系主任讲导论,问,你们还记得颅底都有哪些大孔,供哪些大神经大血管通过吗?我们都忘了。系主任讲,我也都忘了。现在再想,整个医学八年,还记得什么?但是,我记得卵巢癌晚期的病人如何像一堆没柴的柴火一样慢慢熄灭,如何在柴火熄灭几个星期之后,身影还在病房慢慢游荡,还站到秤上,自己称自己的体重。从这个意义上讲,学医的八年是我练习素描人类的八年,是我了解生死的八年。这两点,对于我的世界观和写作至关重要。

  近十年的麦肯锡,有三点对于我的写作贡献巨大:一、巨大的接触面。每周80个小时的工作时间,不停地见人,不停地想事儿,不停地讨论。二、把事儿想清楚。这点是咨询公司赖以糊口的技巧,这种技巧又被分解成多个子技巧。对于所有子技巧,我都被严格训练过。三、把话说明白。这点是咨询公司第二重要的看家本事,这种技巧也被分解成多个子技巧。对于所有这些子技巧,我也都被严格训练过。我的杂文,用麦肯锡的瓶子装古旧中文的酒,浓、酽、聚、升。这些我在其他人的中文杂文中没见过。

  广州日报:你是如何平衡本职工作与写作的?写作给你的工作和生活带来哪些影响?

  冯唐:对于我,这些是个巨大“阴谋”的有机组成部分:我经历,我理解,我表达。北大的生物系和协和的临床医学,得到的是独立思考和自由精神,得到的是对人类本原的理性认识,学商是为了养家糊口和经济独立,不需要用文字挣钱,用一种世俗的方式摆脱世俗,不拿仙鹤炖鸡,不拿青春偶像站街,同时也为写作提供源头活水。

  在异常忙碌的生活中,写作时间总是需要从“每周超过80小时”的工作时间中挤出来。“如果晚上11点之前工作完了,还没筋疲力尽,就写一点,两周写一章。”通常,一个长篇的“故事线”得趁每年的长假写下来,再依据“故事线”每天写一点,如此日积月累,基本完成三分之一后,用四周时间,“屏蔽”所有事,关了手机,断了网线,集中地写最后三分之二,修改、润色。

  “我不是文坛异类而是正统”

  广州日报:您曾说“文学的确有一条金线”,这条金线能否被准确地概括出来?莫言和那些诺贝尔奖作者跨过去了吗?

  冯唐:有不少软的标准很难用语言形容。比如,我也研究古玉,外行人问的最常见的问题是:你怎么知道这玉是早商的?比如,我做战略咨询,外行人问得最多的问题是:什么是一个好的战略规划?要讲清楚这些,需要太多的知识和时间,多数时候,我选择不讲。

  广州日报:有人说你是“当代文坛中的异类”,对于这个评价你怎么看?

  冯唐: 我觉得我是正统,我是在尝试接续司马迁、《世说新语》和张岱的文脉,并试图探索汉语的极限可能。如果说我是异类,是因为现在这个文坛和历史比,自身是异类。

(来源:广州日报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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